倉中鼠賦

 （這次會考作文題目，令我感觸良多！）

臨江仙·倉鼠謁

碾轉千回追日月，

銅燈暗鎖咸陽。

囓痕深淺寫蒼黃。

倉門凝血齒，

麥屑染星霜。

廿載黃粱驚夢醒，

青袍猶帶陳糧。

韓非獄底字生芒。

青銅燈下影，

俱是戲中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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倉中鼠賦

咸陽宮夜色如墨，廷尉李斯提燈巡視糧倉，忽見兩隻老鼠：一隻在碾盤上疾奔，一隻正啃咬倉門。這景象竟與他二十多年前在楚國倉庫所見一模一樣，不禁駐足凝思。

一、碾盤疾影

那隻在碾盤上奔跑的灰鼠，爪下翻飛的麥粒映著銅燈微光。李斯忽想起自己當年在楚國上蔡做小吏時，也是這般日夜兢兢業業，如同碾盤上的倉鼠，永不停歇地追逐前行。他曾在倉門前自嘲：「人之賢不肖，譬如鼠矣。」如今身為秦國廷尉，望著這疾轉不休的碾盤，竟生出一絲異樣感觸。

二、啃門之痕

另一隻白鼠正在啃咬倉門，牙痕深淺不一，彷彿在寫一部逃亡史詩。李斯不禁想起韓非子，那位曾與他同窗卻終死獄中的故人。韓非子著書立說，要破除專制牢籠，卻被他親手送入雲陽獄。如今看這白鼠，何嘗不是另一個韓非，妄想掙脫命運枷鎖？

三、糧倉密語

銅燈搖曳間，李斯彷彿聽見兩隻老鼠的對話。碾盤上的灰鼠道：「日行千轉，終有登天之日。」啃門的白鼠冷笑：「你不過是困獸之鬥，何異於自欺？」這對話恍如二十多年前楚倉門前，年輕的李斯與同僚的爭辯：是否該放棄小吏身份，冒險入秦？

四、青銅之夢

夜色漸深，李斯凝視著這兩隻老鼠，竟在牠們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。他既是那隻在碾盤上拚命奔跑的灰鼠，也是那隻不甘束縛的白鼠。當年為求上進入秦，豈非也是在啃咬命運之門？而今位極人臣，每日在朝堂上運籌帷幄，不也如同碾盤上的倉鼠，永無止境地奔跑？

五、銅燈映影

李斯放下銅燈，在倉門上刻下一行小篆：「終南山上，雲霧蒼茫。倉中二鼠，皆為我相。」多年後，趙高叛亂，李斯被囚，在獄中回憶起那個夜晚。他終於明白，無論是碾盤上的執著，還是啃門的掙扎，都是命運早已寫好的劇本。

夜深人靜，咸陽宮的糧倉依舊存放著無數秘密。兩隻老鼠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歷史長河中，只留下那行小篆，靜靜訴說著一個關於選擇的古老寓言。青銅燈下，新的倉鼠又開始了自己的輪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