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17世紀臺灣原住民:「被衝擊」的部落與「賣鹿皮」的生意經!

 

第三章  17世紀臺灣原住民:「被衝擊」的部落與「賣鹿皮」的生意經!


各位同學,大家好!我是你們的歷史老師。上一堂課我們講了荷蘭人、西班牙人、鄭成功這些「外來客」在臺灣打得火熱。今天,我們要換個視角,來看看這場大航海時代的風暴,是怎麼衝擊到臺灣的原住民老祖宗們!

你想想,原本這些原住民過著悠哉的日子,主要的活法就是「狩獵」和「游耕」。游耕就是那種燒一塊地、種幾年,地力沒了就換地方繼續燒的那種。結果,這些外來者一進場,原住民的生活、信仰、經濟,全部被攪成一團漿糊!

這是一個「被衝擊」的時代,原住民的命運從此改變!


一、荷蘭人:用「地方會議」搞統治,用「鹿皮」搞錢!

荷蘭人是最早來臺灣搞殖民統治的歐洲勢力,他們做事非常「公司化」(因為他們是聯合東印度公司嘛)。他們對原住民的態度很像在做生意:能合作就合作,不能合作就武力鎮壓

1. 政治手腕:間接統治與地方會議

荷蘭人很聰明,他們沒有直接派兵去管每一個部落,而是採用「間接統治」。

  • 找長老當代理人:他們讓每個部落自己選出長老來當代理人。
  • 年度業績報告會:每年要開一次「地方會議」。長老們要來覲見荷蘭長官,宣誓效忠,報告部落情況,聽取荷蘭人的施政措施。
  • 階級分明:你看課本的圖,荷蘭長官高高在上,原住民長老坐低矮椅子,這就是告訴你:「誰才是老大!」這招很有效,讓荷蘭人可以有效地掌控原住民部落。

2. 族群關係:團結原住民,對付原住民和漢人!

荷蘭人還玩了一招「以夷制夷」:

  • 麻豆社之役:當時臺南最大的部落麻豆社不服荷蘭人管。荷蘭人就聯合他們的好盟友新港社(今臺南新市),出兵把麻豆社打爆。這場仗是荷蘭人奠定南臺灣統治權的關鍵戰役。
  • 對付漢人:這招不只對付原住民,連漢人反抗也用!郭懷一事件1652 年)時,漢人暴動反抗荷蘭人,結果新港社也跑去幫荷蘭人鎮壓漢人。

3. 經濟剝削:「梅花鹿的悲歌」

荷蘭人來臺灣主要就是為了賺錢,而當時臺灣最值錢的貨物之一就是鹿皮

  • 鹿皮貿易:荷蘭人透過漢人,跟原住民交易取得鹿皮,大量出口到日本。在高峰期,每年出口量超過 10 萬張
  • 生態浩劫:你們原住民原本打鹿是為了自己生活,現在為了外國人做生意,大肆捕殺,結果就是臺灣的梅花鹿數量急遽減少。這直接衝擊了原住民傳統的狩獵生活方式。

4. 文化入侵:新港文書與基督教

  • 傳教:荷蘭人蓋教堂、設學校,開始對原住民傳播基督教
  • 文字化:為了方便傳教,荷蘭傳教士幫西拉雅族(主要是新港社)用羅馬字母拼寫他們的語言,這就是著名的「新港文書」。厲害的是,原住民用這個文字跟漢人簽訂土地契約,一路用到 19 世紀前期!

 

【小說】梅花鹿之歌:新港文書上的沉默契約

一、 熱蘭遮城下的高低座位

伊娜絲的目光,像她手裡那串玻璃珠一樣,清澈而冰冷。

她站在熱蘭遮城的議事大廳外,空氣中瀰漫著荷蘭長官彼得身上羊毛和菸草的氣味。這是地方會議召開的日子,這場會議,是荷蘭人對臺灣原住民實施「公司化統治」的最佳寫照。

伊娜絲是新港社長老的女兒,她通曉荷蘭語,親眼見證了這種間接統治的精妙與殘酷。

她透過門縫,看見了廳內那張階級分明的圖景:高高在上的荷蘭長官們坐在厚重的木椅上,像一群精明而傲慢的生意人;而來自各個部落的長老們,則侷促地坐在低矮、簡陋的藤椅上,像一群等待年度業績考核的下屬。

代理人。」伊娜絲在心裡默唸這個詞。荷蘭人不需要親自去管每一寸泥土,他們只需要抓住這些長老,讓他們宣誓效忠,報告部落的「生產情況」,再聽取新的「施政措施」。

這是一種極致清冷的政治手腕:沒有血腥的刀光劍影,只有契約與服從的無聲壓迫。

 

二、 戰爭的契約與背叛

伊娜絲永遠記得那場麻豆社之役

麻豆社是南部最強大的部落之一,他們不甘心成為荷蘭人賬簿上的一個數字,選擇了反抗。而荷蘭人,沒有派出大量的援軍,他們只做了一件事:聯合新港社

「他們給了我們槍枝更好的鐵器。」伊娜絲的父親,新港社長老,那時的眼神裡充滿了利慾與恐懼,「我們去打麻豆社,我們將野性用在了自己的同族身上。」

這就是荷蘭人「以夷制夷」的精髓。他們將原住民的,灑在了原住民的土地上,而自己只付出了一些軍火承諾

勝利後,新港社成為了荷蘭人的盟友,但伊娜絲知道,她們只是荷蘭人手中的一張王牌。當郭懷一事件爆發,漢人暴動反抗荷蘭殖民時,新港社又一次被推到了鎮壓的火線

盟友的地位,是以出賣同族為代價的。

 

三、 梅花鹿的悲歌與文字的鎖鏈

然而,比戰爭更殘酷的,是經濟的剝削

當初,獵殺梅花鹿是原住民傳統生活的一部分,是為了生存。但現在,鹿皮成為了荷蘭人出口日本的硬通貨

每年十萬張鹿皮。」這個數字像一根冰錐,扎進了伊娜絲的心底。

漢人充當中間商,用玻璃珠、糖和烈酒,交換原住民的鹿皮。這場瘋狂的商業狩獵,讓臺灣的梅花鹿數量急遽減少,直接衝擊了原住民賴以生存的環境

伊娜絲的兄弟們,現在只為貿易而狩獵,不再為祭祀與傳統。梅花鹿的歌聲,最終變成了一場悲涼的貿易報表

而在這場浩劫中,也誕生了文明的怪胎——新港文書

荷蘭傳教士為了傳播基督教,用羅馬字母拼寫了西拉雅族的語言。伊娜絲會寫那些字母,她用這份新文字,跟漢人簽訂了土地契約

這份文字,本應是文化傳承的工具,卻成了出賣土地的鎖鏈

伊娜絲展開一張用新港文書寫就的契約,文字清秀而工整,內容卻是對土地權利的放棄。她看著那一行行羅馬字母,它們散發著一種清冷而疏離的光芒

她知道,荷蘭人帶來的不僅是基督教的信仰,更是殖民的契約精神。這份精神,比任何刀劍都更鋒利,將原住民的自由、土地與靈魂,永遠地鎖在了一紙沉默的文書上。



二、西班牙人:傳教先驅,但生意失敗退場!

西班牙人統治臺灣北部(雞籠、淡水)的時間比較短(1626-1642 年)。

  • 傳教活動:西班牙人跟荷蘭人一樣重視傳教,他們傳的是天主教,在北部蓋教堂,甚至有些原住民還會說西班牙語
  • 失敗原因:可惜好景不常。因為日本頒布鎖國政策,西班牙人對日貿易的計畫泡湯,北部貿易據點的重要性大減,軍事支援也跟著減少。結果被荷蘭人在 1642 年打敗趕走了。

 

【小說】淡水暮鐘:玫瑰與鐵血的十七年


一、 聖城雨霧與失落的航道

露西亞修女的白色頭巾,總是帶著一股潮溼的寒意。

她站在淡水的聖多明哥城(聖薩爾瓦多城)中,望著雞籠海峽瀰漫的雨霧。這片臺灣的北部領地,是西班牙帝國在遠東最北、也是最孤獨的據點

這是1626,西班牙人帶著天主教的榮光貿易的雄心抵達。與荷蘭人赤裸裸的商業算計不同,西班牙人同時追求靈魂的救贖絲綢的利潤

露西亞修女的工作,是傳教。她耐心地教導平埔族的孩子們西班牙語,以及《聖經》中的故事。孩子們的眼睛,像雨後的石頭一樣清澈,他們用生澀的發音,唸著「阿門」。這份傳教的熱情,是西班牙人留在臺灣最溫柔的印記。

然而,這份溫柔,卻抵不過時代清冷的商業邏輯

他們的戰略目標是將臺灣北部作為轉運站,把中國的絲綢轉手賣給日本。這條航道,本該是一條黃金水道。

 

二、 鎖國之寒與玫瑰的凋零

1633,噩耗像一塊冰冷的鉛塊,沉入了雞籠港的海底。

日本頒布了鎖國政策。

這項政策對依賴這條單一絲綢航道的西班牙人來說,是致命的打擊

「我們的貿易,被住了。」總督的聲音在議事廳裡迴盪,帶著一種貴族的悲涼

金錢無法流入,軍事支援補給便開始減少。士兵的薪餉延遲,城牆的修築放緩。整個北部領地,像一個被截斷了血脈的病人,開始緩緩地、不可逆轉地衰敗

露西亞修女看著那些曾熱情學習天主教義的原住民孩子,他們臉上的笑容開始減少。他們不理解鎖國是什麼,但他們知道,當船隻不再靠岸,當鐵器不再交換,這個高傲的「天主教帝國」正在走向沒落

她手中的玫瑰念珠,在陰鬱的雨天裡,顯得格外清冷

 

三、 荷蘭人的算計與最終的退場

西班牙人或許是高貴的理想家,但荷蘭人,卻是冷酷的現實主義者

1642,荷蘭的艦隊出現在雞籠港時,露西亞修女並不意外。

「他們永遠只在賬面上尋找勝算。」她對身邊的教士說。

這場戰鬥,沒有絲毫騎士精神。荷蘭人看準了西班牙人補給匱乏軍力空虛的弱點,發動了精確而高效的進攻。

西班牙人失敗了。他們帶著他們天主教的聖物,他們的絲綢夢想,以及他們對帝國榮光的最後一點堅持,撤離了臺灣。

露西亞修女站在碼頭上,看著那些她親手傳教的原住民,他們眼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——不是悲傷,而是一種對弱者的清冷審視。他們是這場歐洲角力的見證者,知道信仰熱情,終究抵不過火炮貿易的結合。

聖多明哥城留下的石頭廢墟,和幾句會說西班牙語的原住民,是這個短暫統治時期留下的唯一痕跡。

淡水的暮鐘響起,聲音悠長,帶著一種失意的清寒。西班牙人將他們的玫瑰種在了這片土地上,但這玫瑰,終究敵不過黑潮與商業的無情侵蝕。臺灣全島,徹底進入了荷蘭聯合東印度公司的精算時代。


 

三、鄭氏政權:漢人「殖民」與王國衰微!

鄭氏政權來臺後,原住民的命運更慘了!

1. 衝突加劇:漢人拓墾與大肚王國

  • 土地問題:鄭成功打跑荷蘭人,接著帶了一大票人來臺灣,要養兵、要屯田。這下好了,漢人積極拓墾土地,直接壓縮了原住民的生活空間
  • 激烈衝突:原、漢之間衝突不斷。其中最猛的就是中部地區的「大肚王」。這個王國勢力超大,統治範圍包括現在的臺中、彰化、南投一部分。大肚王曾反抗荷蘭人,也反抗鄭氏,但最終還是被鄭氏政權鎮壓,勢力逐漸衰微。

2. 生活變遷:從狩獵到種田!

  • 經濟轉型:在漢人強大的壓力下,原住民不得不學習漢人的農耕技術,逐漸從傳統的狩獵、游耕,轉向以耕種為生。
  • 文化同化:鄭經推行文教,還在原住民部落設立學校,讓原住民開始接觸並學習漢人文化

 

總結來說,大航海時代的原住民,就是臺灣最早的「受害者」。他們被捲入國際貿易的漩渦,生活模式被改變,梅花鹿被賣到快絕種,土地被壓縮,連信仰和文化都被外來者不斷地「灌輸」和「改造」。這段歷史告訴我們,在歷史的大浪面前,小人物的命運有多麼無奈!

 

【小說】大肚之影:王國在鹿野的最後一舞

一、 拓墾潮下的血與鐵

妮雅的箭術曾是部落的驕傲。但此刻,她的弓箭已經很久沒有射向奔跑的梅花鹿,而是指向了那些不該出現的籬笆

她站在大肚溪畔,空氣中瀰漫著一種不安與憤怒。自從那群穿著明朝制服的漢人湧入臺灣島,妮雅的生活就陷入了永無止境的清寒

鄭成功趕走了紅毛(荷蘭人),卻帶來了數萬張饑渴的嘴。他們要養兵,要屯田。他們的拓墾,像一把沒有盡頭的鋸子,緩慢而堅定地蠶食著原住民祖先的獵場。

「他們說,這裡的土地是無主之物。」妮雅的兄長,部落裡的勇士,眼神裡充滿了絕望的烈火

土地不是無主之物!」妮雅低吼,她們的大肚王國,世代統治著這片從臺中到彰化、甚至延伸至南投的廣袤土地。她們有自己的,有自己的秩序

然而,漢人的拓墾潮,比任何瘟疫都更具毀滅性。木樁取代了樹木田壟取代了草地。原住民與漢人的衝突,不再是偶發的摩擦,而是生存空間的零和遊戲

 

二、 王國的榮光與衰微之音

妮雅是親眼見證大肚王國衰微的人。

她的王,是這片土地上最後的驕傲。他們曾反抗荷蘭人的苛稅與奴役,那份野性與不屈,曾讓紅毛人感到頭痛。當鄭氏政權建立後,大肚王依然選擇了不服從

「我們的王,不對任何外來者屈膝。」

這份孤傲的堅持,最終引來了鄭氏軍隊無情的鎮壓。鄭氏政權的漢人將領,用軍屯的組織力、用鐵器的鋒利,一點一點碾碎了大肚王國的鬆散同盟

妮雅在夜裡,常常聽到風中傳來的衰微之音。那聲音,是鹿群跑遠的腳步聲,是祖靈在低語的嘆息

狩獵的生活,正在遠去。原住民在強大的軍事和人口壓力下,被迫拿起鋤頭,學習那些她們曾不屑一顧的漢人農耕技術

這是一種更為痛苦的殖民:它不直接奪走你的生命,卻奪走你的生活方式

 

三、 孔廟書聲中的文化清寒

在遙遠的臺南,鄭經與陳永華興建的孔廟,發出了另一種更為隱蔽而綿長的攻勢。

文化同化。

鄭經在原住民部落設立了學校,讓原住民的孩子們脫下獸皮,穿上漢式衣衫,學習孔孟之道

妮雅曾被要求去學校聽講。她看著那群被教導「忠君愛國」的孩子們,他們用生澀的口音唸著「之乎者也」。那些文字,像一層清冷的薄霧,緩慢地覆蓋在原住民口傳歷史的野火之上。

「他們用我們的土地養兵,用他們的文字征服我們的靈魂。」妮雅對著大肚溪水說,她的聲音充滿了無力與清醒

她知道,槍炮只會帶來戰爭,但學校與田壟,卻會帶來永恆的改變。當一個族群放棄了狩獵的野性,轉向農耕的定居;當他們放棄了祖靈的傳說,轉向儒家的倫理,那麼這個王國的影子,也將隨風消逝。

在漢人政權的積極建設之下,原住民部落的命運,從鹿野的奔跑,轉向了田間的彎腰。這場漢人殖民下的文化轉型,是一部無人記載的悲歌

妮雅閉上眼,她彷彿看見大肚王國的榮光,在孔廟的書聲與漢人的稻田中,完成了最後一場寂靜的舞蹈。這舞蹈,優雅而絕望,帶著一種無法挽回的清寒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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